图中的弹药是越战中留下的一部分未爆弹,在2012年被销毁以恢复一片田地的安全。 Photograph by Stephen Wilkes
(神秘的地球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T.D..奥曼 摄影:史蒂芬.威尔克斯):在石缸平原的那几天,我一直想捕捉一个影像,找到一个隐喻,理清一个想法,能够传达对于老挝来说,作为史上受到最严重轰炸的国家之一,继续生存下去并设法找到了未来意味着什么。最终,在省会丰沙湾一条繁忙的大街上,我找到了:美国在老挝的轰炸行动(一场巨大且徒劳的空中摧毁行动)中所遗留下来的一堆炸弹弹壳。就在这堆废弃武器不远处有一台新的提款机。这座亮蓝与亮白色、吸引人的金钱宝塔,让这堆从几乎被遗忘的战争中所留下的生锈残骇显得微不足道。检视过弹壳后,我走到提款机前,插入金融卡,领了100万基普,大约相当于120美元。一张张从提款机吐出来的5万基普纸钞诉说着关于老挝的全新故事,炸弹的时代已经被金钱的时代取代了。
从前在川圹省,孩子们的成长过程几乎不见天日。居民有许多年都躲在洞穴与隧道中。今日的丰沙湾很热闹,有数位显示的交通信号灯,能让行人知道还有几秒可以过马路,不过这不表示要过马路才能找到银行、餐厅、满是新鲜蔬果的市场和跑鞋专卖店。 1964至1973年间美国空战留下的残骸一如石缸平原上著名的巨石瓮(其用途至今仍让考古学家百思不解),已经成为吸引游客的公关活动的一部分了:那堆炸弹弹壳就展示在当地观光局的门前。
石缸平原有起伏的丘陵和绿草如茵的平原,有些地方就像一座巨大的高尔夫球场。这里的障碍沙坑是落下的炸弹造成的,其中数百万个已经爆炸。还有数百万个未爆弹,造成永久的危险,尤其是对于那些具创业精神、靠回收未爆弹中有价值的金属赚钱的老挝人。
在班纳皮亚村,佩特.纳皮亚家外面的广告写着「欢迎光临制作汤匙与手环的佩特.纳皮亚先生」。佩特在自家后院的铸造场将弹壳和当地收集来的金属加热融化出铝,再把铝倒入模具中,做成炸弹形状的钥匙圈与餐具。当地的餐厅似乎都有以战争时期的废金属做成的叉子、汤匙和筷子。佩特勤奋工作的成果显而易见:一栋新房子、一台卫星电视、电灯。和许多老挝人一样,佩特是位颇有创业头脑的工匠,不过他还在试着了解,在市场经济中,花费并不会因为你付钱买了东西就停止。 「能收到60个频道,」 我们欣赏他的卫星天线时他说,「但还得付电费。」他的手机有助于招揽生意,「可是即使买了之后,要对着它讲话也得要付钱。」
老挝的人口不到700万,如今却有将近500万支手机。在湄公河畔的北部村庄班帕克欧,琥珀色的天色衬着渔民站在独木舟上一动也不动的剪影,周围的河水像擦亮的铜器般闪烁光亮。时光仿佛回到了好几个世纪前,只不过现在每个渔民捕鱼时都在讲手机。
老挝的首都永珍曾经是个脏乱的小镇。现在是个拥有12层高楼的脏乱城市。这里曾经一片静默,间或点缀着雨声、婴儿的哭声、人们的笑声、僧侣的诵经声。如今一切都伴随着当啷作响的冷气、嗡嗡低鸣的发电机、呼啸而过的机车和刺耳的喇叭形成的嘈杂声响。
老挝的经济每年成长将近8%。印着苏联风格的铁槌与镰刀的老挝人民革命党党旗仍然随着老挝国旗一起飘扬,不过政府领导人扮演的角色改变了:过去他们的任务是帮助越南人完成统一国家的马列战争,如今他们是成立东协经济共同体的推手。
在老挝,富者益富,而即使是在最偏远的地区、最贫穷的人之间,我也看到他们有机会接触到外面世界所提供的可能性,这在之前是难以想像的。在老挝中部靠近越南边界处,我看到一个骑机车回家的年轻人,腋下夹着一个卫星天线。在山村中,我看到一群群穿着蓝白制服的学童。我也在每一个所到之处看到整修过的敬拜场所,当然有佛寺,不过也有许多泛灵信仰的神龛和几间基督教教堂。穿着橙黄色僧袍的和尚还是随处可见,只是现在他们提的是电脑包。
湄公河依然壮阔地流经永珍,只是河滨已经改头换面。这里曾经是一连串泥泞的河堤与沙坑,现在则是大约3公里长、吸引人的河滨大道,有运动设施及慢跑道,还有供许多家用轿车和休旅车使用的停车位。每天傍晚都会出现人潮:情侣、耍杂技的、欢笑的孩童、霹雳舞舞者。随着热带夕阳巨大的圆盘变成地平线上模糊的光痕,乐师在表演、运动教练在上课,小贩手推车上的霓虹灯管和移动的机车头灯光束照亮了这片热闹扰嚷。
一如老挝大部分的事物,永珍的河滨公园诉说着更深层的故事。这座河滨大道是以人文精神规画城市的成功案例(将生活重新聚焦于河流、开放空间与天空),不过,它其实是保护城市免于洪灾的巨大堤防。而这座堤防是谁建造的也透露了一些事情:它的资金主要来自南韩贷款。亚洲国家现在所提供的有用援助比西方强权在任何时候曾提供的都多。
在法国和美国支配老挝期间,两国从未在湄公河上兴建过一座桥梁。如今湄公河上有六座跨河大桥。其中一座位于他曲,这里是成长中的泰国与越南经济之间穿越老挝最短的转运路线,只有145公里。我在他曲可以一边看着电视上播出的《越南偶像》,一边从旅馆的窗户看到泰国。
在永珍的一个早上,我住的旅馆大厅挤满了一个机车俱乐部的会员。 「我们是从马来西亚边玩边骑过来的,」其中一个骑士礼貌地向我解释DD这趟旅程来回4200公里。另一天早上在琅勃拉邦省,我醒来时发现外面的街道上挤满了刚抵达的汽车。每辆车都挂着中国车牌。那些来自吉隆坡的富裕骑士向北边行进,这些来自昆明的富裕中国人则向南前进,他们都在老挝度假。就像骨牌理论所预言的,老挝正遭受入侵,不过入侵的是宝狮汽车与哈雷机车,不是共产党的坦克与装甲运兵车。
这个和平往来的新时代在每一个地方透过不同的脸孔展现。从空中也可以看出这样的时代特色。从沙湾纳吉省飞越湄公河时,会看到另一座运送人和产品进出老挝的大桥。在桥的上游不远处,也会看到像摩天楼一样高的高压电缆铁塔将老挝的电力输出到对岸。以前我飞离琅勃拉邦省时,吸引我目光的是炸弹坑。如今则是另一种凹洞DD南韩人新建的高尔夫球场上的沙坑。
几十年前,我站在永珍的河岸边,思索着一个自知永远也无法回答的问题。看起来理性的人DD像我这样的美国人DD怎么会认为让老挝遭受这样滥炸式的破坏就能赢得在越南的战争?我写出有一场秘密战争正在老挝上演时, 在全球各地都成了头条。事实上,美国在老挝从1950年代开始至1974年的军事介入,从来就不是秘密。每个在早市卖莲花的妇女、每个提供你所有想得到的诱人事物的年轻人力车夫,不仅知道胡志明小径,也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军队,以及美军对平民的秘密轰炸。他们还知道美军秘密介入鸦片贸易。
1968年,也就是邻国越南发生春节攻势的那一年,我从湄公河低地和人共乘计程车前往布拉万高原。司机拒绝再往前开时,我就自己往前走。美军的战斗轰炸机在空中刺耳地飞过。在地平线上,沿着林线,我看到穿着迷彩服的人影仓皇逃窜。这是越战期间,我唯一一次亲眼看到北越军队或美军战机投掷炸弹。我当时 23岁,渴望揭露真相。
巴克松以前是法国军队的驻防地,有许多法国人经营的咖啡园,当年我随意逛进一间废弃酒吧,这间酒吧就像从什么法国外籍兵团的电影里搬出来的一样。一幅壁画描绘法国种植者在老挝美女的陪伴下放松休息。当时天色很暗,唯一的生命迹象来自法国老教堂旁边的小屋里。在屋里我遇到一位只有一条腿的法国神父,他在喝威士忌,木腿就靠在桌边。他帮我倒了一杯酒。他正在看《绿色贝雷帽》的法译本,小说描述的是美军在丛林中的英勇事迹。 「越战就像这样吗?」他问。
几十年来,我一直想要再回到巴克松。我知道那位神父不会在了,但我没有想到昔日的巴克松也不见了。在我于1968年的短暂造访之后,B-52轰炸机对当地进行了两次地毯式轰炸。只有一栋建筑物被烧焦的一角还留着。在废墟中,我可以辨识出几个模糊的缩写字母:EDL。这里曾经是老挝电力公司的当地办事处。
巴克松已经荡然无存了,那么为什么回到这里会让我充满某种喜悦?是因为这里的人民DD他们看起来活力充沛而且快乐,忙着打造更好的生活。就像老挝本身一样,巴克松从战场变成了市场。从前的法国军营如今变成了一片蔓延的市集DD混乱、泥泞、到处都是塑胶与有机垃圾,却也展示着所有你想买卖的物品。最让我着迷的是铁牛。
想像你是一个老挝的农民企业家,你想拥有在电视上看到的所有东西,但你只买得起一样。铁牛就是你想要的。铁牛不像水牛,它能抽水,也能拉犁,还能提供房屋照明。它基本上就是一个多功能、可携式的内燃机,几乎能驱动所有东西。将它接到泵上:你就能种植干季作物。将它接到犁上:你耕种的土地面积可以增加四倍。
将铁牛接到载货车上,原本到最近的大型市集来回两天的步行路程就只需要一个早上。我就是这样遇到蓝.基欧班亚的。他用螺栓装了一个富豪汽车的方向盘在铁牛上,铁牛与有着橡胶轮胎的载货车相连。我们开始聊天时,他正在发动他的自制小货车。他说他的村子离巴克松市场有20公里。 「去一趟要用掉4公升的柴油,不过很值得。」他能更快、更频繁地去市集,也就能以最好的价格贩卖他自己种的咖啡、水果和蔬菜。那天蓝在市场购买新家要用的塑胶屋顶。他骄傲地告诉我,他的六个小孩不是已经在上学就是快要上学了。已经有一条新的道路通到他住的村子了。 「我们预计在两年内就会有电,」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动身,他要赶在下雨前把屋顶装好。
告别时,我问他接下来想要什么。 「我们土地上的炸弹需要被清乾净,」他说,「要不是因为炸弹,我的产量可以多好几倍。」
轰炸期间,老挝山区的少数民族历经苦难。到最后,不管你站在哪一边都一样。炸弹不会分辨谁是共产党、谁是反共产党,也不会分辨士兵与小孩。随着轰炸加剧,妇女利用她们刺绣与缝被子的专长描绘这场从天而降的灾难。她们的艺术作品如墙面大小,里面有流血的孩童、燃烧的作物、惊恐的动物,就像毕卡索画作《格尔尼卡》的老挝版。
基埃.查告诉我她58岁,在班纳翁村住了超过17年,这里是琅勃拉邦省附近的赫蒙族难民安置区。她展开一幅她在和平时期的作品给我看。上面描绘了一个还未失落的乐园,那里有闪闪发光的流水、欣欣向荣的丰美植物,还有像诺亚方舟上一样多的稀有动物在和煦、彩色的太阳下跳跃。经过她的巧手,一小块圆点棉布变成了长颈鹿。一块蓝色破布变成了潺潺溪流。我希望能看更多画作时,她告诉我,她已经不制作这种大尺寸的作品了。 「观光客们不想买大幅的编织画,」她说,「他们想要可以装在手提行李中带回家的便宜刺绣。所以我现在做了许多可以卖得比较便宜的小作品。」对于最近的这种转变,她没有做任何价值评判。她只是在求生存,而不管是在和平时期或战争时期,生存之道就是找出什么是必要的,然后去做。
老挝始终不变的一点:旅途中的高温。在前往琅勃拉邦省的南北向道路上,我为了买冷饮来到金晨.卡姆萨开在路旁的便利商店。装着玻璃门的冷饮柜吸引了我,不过打开我们话匣子的是她深绿色的垃圾桶。金晨的垃圾桶有美观的底座(防害虫)、大容量的桶身和安全盖,既优雅又实用。 「这是他们用磨损的卡车轮胎做的,」她解释。如同佩特.纳皮亚的汤匙与手环,这个垃圾桶也展现了老挝人将废物变成有用物品的天才。
她自己的生活就是从残骸中打造出来的。她来自老挝中部甘蒙省一个饱受摧残的区域,那里的许多地方还散布着未爆弹,所以无法耕作。自己的土地不能用了,于是她和先生搬到路边这一大群房子间;12年后,他们已是老挝成功故事的典型范例。他们的店开在新房子的一楼。她先生在北边105公里外的旺阳当灌溉工程的建筑工赚钱。他们的三个小孩都在公立学校就读DD年纪较小的在当地就学,老大在永珍。
金晨一家人曾经饱尝炸弹的洗礼,如今则在享受财富的滋味。他们发现金钱也会带来危险。当我说起她儿子在首都会受到比较好的教育时,她回答,「不,那不是我们把他送走的原因。我把他送去永珍是为了不让他接触到毒贩。」1989年老挝政府在美国资助下对毒品宣战,以杜绝鸦片。 2006年,老挝宣布境内已无鸦片,不过随着经济蓬勃发展,对甲基安非他命及其他新型毒品的需求出现了。老挝是甲基安非他命、海洛因和卷土重来的鸦片主要的区域转运站。一如在美国,农村地区受到的影响尤其严重。
在老挝,当温度下降到大约摄氏20度以下,大家就开始穿起外套、帽子,生火取暖,这就点燃了死亡的季节。某个跨年夜,有三个朋友在川圹省结伴露营。那天晚上变得很冷,所以他们生了火。其中一人在他们营地下方的炸弹爆炸时当场死亡。另一个人严重伤残。我到第三名受害者叶尔.赫尔的村子里拜访他。 18岁的他脱掉衬衫,给我看他背部的19处伤口。
在叶尔的村子里,居民有电、卫星电视、手机。每一个母亲、妻子、姊妹、孩子似乎都有一个丈夫、兄弟或小女儿在战争结束很久以后被美国炸弹炸残或炸死。在当地高中,黑板上教的是代数。我无法解读这个等式:这个偏远村庄里的老挝青少年所学的数学,比我在他们这个年纪时在美国学的还要进阶。回到美国后,我把那张黑板的照片给一位数学家看。 「这个等式用来分析落体的速度,例如炸弹,」他告诉我。
空降的炸弹仍然会出现在梦中。 「它还活在我心中,」享誉世界的刺绣艺术家迢.尼塔 高.松西尼特解释,当时我正在欣赏他的作品,他用金线在老挝的丝上绣出轰炸机的图像。迢.尼塔高致力于复兴老挝的传统艺术,包括古典舞蹈、插花、服装设计、器乐合奏,以及各种编织。
我在琅勃拉邦省的艺廊细细欣赏他精美的作品时,也看到我在村落居民的手工艺品中看到的东西。不管材料是竹子、塑胶、丝或是合成纤维,编织都是老挝人最擅长的技艺。老挝人是把各式各样的材料变成实用又美观物品的大师,他们将棕榈叶编成篮子,将竹子编成渔堰。他们将丝与金线编成称为「sin」的漂亮裙子。我在纽约公寓的书架上有一颗藤编足球,它的构造如此完美,简直就像是巴克明斯特.富勒发明的(富勒最著名的发明之一是多面穹顶)。我叫它足球,但它其实是老挝青年玩的、称为「kataw」的藤球游戏中所使用的球,他们只能用脚合作让球不落地。
美国在老挝共投掷了超过2亿7000万枚的集束小型炸弹,或子炸弹DD超过当时美国所有男女老幼的人数DD此外还投掷了400万枚大炸弹。投掷炸弹的总重超过当时老挝人民的总体重好几倍,当时老挝可能有200万人。
越战期间,华府会定期宣布「停炸」,不过,带着美国的储备弹药、绵延1万2000公里横越太平洋的那条隐形弹药输送带,可不能时开时关。没有投到越南的炸弹就会被导向老挝。那是世界上第一场由供给驱使的战争DD积压的弹药不断制造出使用它们的需求。大量生产的空降死亡没有品质控管:可能有8000万枚子炸弹没有在撞击后爆炸,至今仍被视为活弹药。高达10%的大炸弹也没有成功爆炸。
老挝人不会记仇,但是只要老挝仍充斥着爆炸物,就没人能忘记,因为遗忘会要了你的命。不管石缸平原的风景有多美,别忘了千万不要为了看更好的景色而爬上附近那座山丘。那里的炸弹若是没把你炸死,也会把你炸成残废。不管你已经警告过小孩多少次,不要忘了时时提醒他们别去捡拾那些像玩具的小容器。那些小小的圆形子炸弹可能会毁损他们的身体或夺走他们的性命。
英国的「地雷顾问团」举办课程讲解未爆弹的危险时,爆炸受害者向学童描述了他们受的伤,包括心理的与身体上的伤口。后来孩子们被问到,如果他们遇到当初投掷炸弹的人,他们会说什么。一个小男孩举手说:「我会告诉他,他们应该付我们钱。」
2014年,美国国会拨款1200万美元用于移除未爆弹。美国驻老挝的新大使馆花了1亿4500万美元。两者间的差异反映了美国人的优先顺序:一边是提升安全以保护外馆人员的正当义务,另一边却是美国对老挝的历史责任几乎全然漠视DD几乎每一颗在老挝的未爆弹都是由美国制造、由美国人投下的。
老挝人的精神从未被征服DD没有被外国人征服,也没有被老挝的统治者征服。未来,老挝人会继续将降临在他们身上的一切转化为日常实用的艺术品,因为在别人只看到毁灭与废弃物之处看到实用性与美,正是他们的伟大天赋。空战期间,老挝工匠将废弃的B-52轰炸机燃料箱制成流线型的机动独木舟。
在这个速食及无法生物分解的垃圾当道的消费时代,我在永珍兰桑旅馆后方的一间寺庙里,看见一个品客洋芋片的罐子成为供佛用的烛台。随着时间过去,寺庙已经跟旁边那棵枝叶繁茂、盘根错节的大树连接在一起了。除了速食容器外,这间寺庙也融合了取自湄公河的小石子与在缝隙中兀自生长的树根,共同成为一种虔诚信仰的深刻表现。
在琅勃拉邦机场附近,我看到生命在老挝永远能找到方式欣欣向荣的另一个例子。藤蔓盘绕在美国中情局曾用来传递秘密情报的废弃天线上。但这种为生命找到出路的天赋,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已经造成的伤害DD以及现在依然持续的伤害。